卫莲见状也不再多言,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新买的刮板递给艾玛,平静地说道:“之前听您提过需要这个,我回来时刚好经过杂货铺,顺路买的。”
“谢谢,威廉,你总是这么细心。”艾玛接过刮板,强打起精神冲着卫莲笑了笑,但眼底的忧色始终未曾散去。
与楚天宸同行前往疫区之事自然不能告诉艾玛,因此卫莲找了个绝对不会惹人生疑的借口:“冬假前这段日子我都得住校准备期末考试,周末也不能回来了,我上楼收拾几件衣服就回学校。”
艾玛先是表情复杂地瞥了眼自己那一脸无忧无虑的傻儿子,又看向身材高挑却仍有些清瘦的卫莲,眼神里流露出深切的担忧和关怀,柔声嘱咐道:“好,你在学校也别太拼了,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身体才是最要紧的,知道吗?”
她知道这孩子心里装着事,不仅平时为人处世远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也许还承担着更多她一个妇道人家想象不到的压力。
卫莲点了点头,接过艾玛顺手递过来的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面包圈,转身踏上了通往阁楼的木梯。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回来住过,室内未曾开窗通风,他推开阁楼的矮门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房间里的一切都和他上次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卫莲关上房门走到房间中央,缓缓扫视着这间他住了快两年的小阁楼,发现即便自己这个学期很少回来,但艾玛还是给那张小床铺上了厚实的褥子,衣柜和书桌也被她擦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
他视线一转,看向窗台角落里那几个晒干的松果,恍惚间想起那是赛拉尔不知从哪里叼回来的。
赛拉尔……
那只傲娇又嘴毒的神明猫似乎也非常热衷于普通宠物猫的小游戏,对球形物体和长得像逗猫棒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还在这间本就狭窄的小阁楼里留下了许多磨爪子时不慎划拉出来的痕迹。
想到这里,卫莲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道非常显眼的划痕,有点后悔今天去伯格的杂货铺时没有顺便买几罐油漆回来。
他再次看向那张小床,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和赛拉尔,以及后来加入的小粉一起挤在上面度过的无数个夜晚。
赛拉尔总是挑剔被褥不够柔软,端着神明架子不肯钻进来,但每到半夜还是会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窝进他怀里,而小粉则好伺候许多,只要有块地方趴着就能睡到天荒地老……
而如今赛拉尔已回归域界,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小粉也被他亲手送还给了乌尔维斯,这间小小的阁楼只剩下他一个人。
或许……再过不久,连他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思及此处卫莲放弃了立即收拾东西的打算,而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摸了摸被艾玛换了个新枕套的枕头。
想当初,他怀揣着和泽兰组队做匿名悬赏令赚到的第一桶金来到帝都,为了报考皇家学院而穿梭于陌生的街头巷尾寻找合适的住处,但一整天下来毫无收获,最后是艾玛收留了他,给了他这个虽不宽敞却格外温馨的容身之所。
对他这样习惯了漂泊的人而言,这个容身之所是为数不多能令他生出“家”这个概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