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天前柯蒂斯和他女儿莉莎都转危为安之后,整个马戏团的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米莉娅和鲁金斯基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带队回去了,他们还有着不少工作要忙,自然是不能耽误的。
本就是革命军野生拥趸的埃里森在知道鲁金斯基他们就是革命军的人之后,就主动请缨表示自己有份大礼想要送给他了,当即就拉着戈拉耶夫斯基跟着过去了。
他们现在就在和鲁金斯基商量,准备借用利爪帮的力量给自己的大哥还有二姐弄一个巨大的惊喜。
菲尼克斯本来也想过去的,但却被自己老爸给留了下来,让他负责照看柯蒂斯。
不过韦伯虽然没让自己的大儿子去掺和革命军的事情,但他自己却跑到了鲁金斯基面前自告奋勇表示可以帮他们做一些事情。
一个走南闯北的马戏团团长,而且还是在各地黑市都有些人脉的那种,韦伯的加入给鲁金斯基他们的工作提供了很多便利。
安德烈和卡佳也借用了他的人脉,成功打入了白水港这里的地下世界。
从最新传回来的情报来看,他们已经接触到了本地的武器商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利爪帮的战斗力就能更上一个台阶。
大家都在为着之后的货运工作忙碌着,但叶列茨基却不一样。
他没有跟着大家回去,而是主动留了下来,去帮忙修复柯蒂斯那台已经损坏的飞机。
对于他来说,柯蒂斯的设计简直就是一个闪耀着五彩光芒的无上瑰宝。
要不是之前那会儿要忙着救人,他早就按耐不住去拆解研究一遍了。
现在得到柯蒂斯的允许之后,他就借着修复的名义彻底研究了起来。
此时在韦伯特意为他重新支起的大帐篷内,叶列茨基正围绕着那台受损严重的飞行器不停徘徊着。
叶列茨基一边尝试修复,一边试图理解这些结构的存在意义。
此时的他蹲在破损严重的发动机舱旁,他身上那件原本得体的外套早已沾满了油污和灰尘。
他一只手举着一盏小巧的油灯,另一只手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一根断裂的连杆,指尖感受着金属断口的粗糙。
他的眉头紧锁,嘴唇不停地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连续不断的低语。
“不可思议……这的设计竟然完全跳出了现有的蒸汽动力框架。”
他喃喃自语,目光沿着错综复杂的管线移动,并且呢喃着直言直语道:
“没有锅炉的参与,而是让燃素直接在机器内部发生爆燃反应。每一次运作都是一次可控的微型爆炸,通过曲轴和连杆来输出动力……这实在是太巧妙了!”
“可以估计出来的是,这个机器在运作的时候燃料损耗应该是蒸汽设备的数倍,而且热转化效率应该也会比加装的多级蓄热符文的蒸汽机要低上很多。”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设计在一定程度上……”
“不对!应该是绝对能绕过符文和魔力的限制,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燃料的话……”
叶列茨基看着眼前的飞行器的动力结构逐渐沉思了起来,他感觉这似乎就是叶格林在出发前跟他提过内燃机。
不过有区别的地方是,叶格林设想中的内燃机是烧油的,而柯蒂的这个是烧高标燃素的。
燃烧物的不同,造就两者在结构上的区别。
不过叶列茨基隐约感觉,这个飞行器的发动机应该就是因为燃料的问题而故意妥协,如果回去之后叶格林那边能弄到他所说那什么汽油,柯蒂斯设计的发动机应该是可以在修改一下之后直接适配的。
在工作状态下的叶列茨基一直都有着碎碎念的毛病,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像是在与一个自己进行着激烈的技术讨论一样。
有时候他的思绪很快,这就造成他的想法很多,像现在这样用直言直语来梳理,对于他来说就最好的思绪整理方式。
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专注的脸上跳跃,映照出那种只有沉浸在最热爱的事业中才会出现的痴迷模样。
叶列茨基此时正沉迷于自己喜爱的工作,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的另外两人正在“大声地”窃窃私语。
不远处,两个矮壮的身影正守着一堆工具和待处理的零件。
一个是格罗姆,此时的正在按照叶列茨基的指示帮忙用机床加工他需要的零件。
这个机床就是他们之前在摩根机械公司那订购的便携式小型机床,一见到叶列茨基他们下了一笔大订单,摩根先生直接十分大气地把店里的展示品送给了他们。
虽然说是展示品,但该有的功能全都有,除了外观打磨地更加光鲜亮丽、还镀了一层亮银色的镀层之外,其余的功能都和他们家正常的产品一模一样。
丝毫没有在意切削金属时的尖锐声音,格罗姆表情专注地在盯着车床上逐渐成型的零件。
另一边博罗姆也在用着他那粗糙灵活的手指,用锉刀打磨着一个新加工的小齿轮边缘。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副臭酒鬼的模样,而是穿起了全身链甲和用来掩护的罩衣。
怀亚特骑士因为接连救治柯蒂斯和莉莎的缘故,不小心把自己的魔力储备用光了,现在正虚弱地躺在床上。
除非鲁金斯基他们能在黑市找到并买来魔力补充药剂,不然就他现在那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没法修养好的。
因此叶列茨基的护卫工作就落到了同为圣殿骑士的博罗姆身上。
说实话,当怀亚特把这个工作的交给博罗姆的时候,安德烈他们是十分惊讶的。
因为这两个臭酒鬼的这段时间的表现,大家都快忘了这家伙还是个圣殿骑士的事情了。
这样惊讶惹得博罗姆很不愉快,但他也拿没事嘲笑他的安德烈和卡佳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对方太灵活了,自己根本抓不着。
“喂,格罗姆,嘿!听我说……”
正在给零件打磨边角的博罗姆抬起头来,用着浑厚的嗓音说道:
“咱们的大工程师,他这么自个儿跟自个儿念叨,都快一早上没歇口气了,连口水都没喝。”
“他这劲头……怎么感觉比咱们神殿里那些没日没夜念经的老牧师还要执拗啊?”
格罗姆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眼皮看了博罗姆一眼,接着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笑意说道:
“嘿,这才哪到哪儿啊?”
“我的兄弟,你是没见过叶列茨基先生真正投入工作时的样子。”